2007年6月16日星期六

板球比賽

今早睡至10時多才起床,Ben一早便出門到醫院裡“學習”,James因為昨晚跟著賓館裡一個做自由身記者的瑞典青年去Disco夜浦,玩到凌晨3時才回來,所以還在睡覺,那個瑞典青年專門採訪關於維族的人權消息,故時常都有些中國便衣公安跟蹤著,所以他說這是全天候24小時的貼身保護,可以放心夜浦。早上我走到市中心的新華書店買了本數獨遊戲書,過去3個月的旅程上我都是玩數獨來打發等車的無聊時間,之前從香港帶出來的數獨都已玩完,正好趁機補倉。之後又買了張IC電話卡打電話回家報告行蹤,又打給占文兄問他是不是會去西藏旅行,可是占文兄說剛找到新工作,不能出門遠行了,相約到拉薩遊玩的計畫就只好作罷。

人民廣場前的遊樂場
人民廣場的毛主席像和紅旗
又有新酒店開張
馬上出發! Racing the Planet, 一個給老外大款自我挑戰的豪華四驅車沙漠越野遊戲
科學發展跟胡總提倡的"和諧"有啥關係... 點解又關老美的穿梭機事? 唔係應該用神舟火箭的嗎?

下午泡完網吧回到賓館剛好遇上英國兄弟從外面遊玩回來,Ben早上到醫院參觀過後,醫院替他們兩人在下午安排了一個喀什觀光遊,由專人導遊専車接送,十足的VIP規格招待。James原來在大學裡修讀東方學,不知是否因為好友Ben是半個日本人的緣故而對日本文化產生了濃厚興趣,所以主修日本文化,副修中國歷史,因為在這次旅行後在8月便會到日本的大學當1年的交換生,所以對這次從西至東穿越中國大陸的旅行充滿期待。我跟他說旅行時會同時看到當地好和壞的兩個對面,就如他們對在印度旅行得出的結語一樣:又愛又恨,不要忘記保持客觀。跟著他們兩人在賓館的天井遇到一個騎單車旅行的日本青年,3人竟然全用日語對話聊天,原來James精通日語,真是厲害。

之前不是提過Ben哥一路不兼麻煩帶著一塊板球拍旅行的,原來這兩兄弟都是板球發燒友,下午拉著我到賓館停車場上和他們玩板球,一個做投手,一個打球,一個在後邊接球,輪流玩了一會,到差不多黃昏我便帶他們到大清真寺對面的維族市集吃晚飯,他們兩位大哥連出街食飯的時間也不肯放棄玩樂,雖然把球拍留在賓館房間裡,但兩人一路球來球往的把那個板球拋來拋去玩過不亦樂乎,十足精力過剩的小學生般沒有一刻能安靜下來,街上的路人未見過板球這玩意,故都投以奇異的眼光,不過那兩兄弟對人家的注目禮都習以為常,一派自得其樂地玩其拋波遊戲。

我們在大清真寺對面的一家維族老店吃晚飯,叫了滿台餸菜,有烤羊肉,紅烤牛肉,炒麵,涼皮,吃到差點撐破肚皮,英國兄弟一邊說在巴基斯坦冇啖好食搞到個胃都縮細了,但一邊風捲殘雲般把那碟巨形炒麵掃清,看來他們之前說因為想要吃麵而從巴基斯坦跑到中國旅行,一點也不假。

晚飯後回到賓館我們又到John’s Café飲啤酒吹水,才知他們兩人自6歲一同讀小學時便已認識,由細玩到大,後來更讀同一大學,怪不得兩人就像親兄弟般諗熟了,之後他們兩人出去上網和打電話回家,我就先回房間沖涼。晚上臨睡前我在廁所洗衣服,那兩兄弟沖完涼後就躺在床上看電視NBA直播,這時我聽到外邊輪流轉來這兩兄弟“哎呀!”的慘叫,不知他們又在搞甚麼鬼,洗完衣服出來只見他們兩人只穿著內褲各自大字形的躺在床上,輪流把那板球拋到對面牆上反彈到隔鄰床上的對手身上,以求一矢中的擊中對手要害,原來剛才的慘叫就是被命中要害時發出的,真是超低能勁搞笑,這時我才知那個日頭用來拋來拋去的板球到了晚上還有這個另類玩法,這兩位大學生兄弟還誠邀我參與他們的睡前板球比賽,真係咪搞我了。(2009/9/6)

2007年6月15日星期五

換然一新

早上和英國兄弟Ben和James到客運站坐8時半的班車到喀什去,買票時發現中國人只需付52元,但外國友人的車票卻要貴上10元,原來多出來的是強制外國乘客購買的特級人身意外保險,中國同胞的意外保險費才是2元而已,不知是否外國人的性命比中國人的值錢得多,一旦發生意外時巴士公司就要賠多點給老外,中國同胞則可以賠少一些。

長途車站, 塔什庫爾干

今天驟睛驟雨,一時一陣驟雨後便是雨過天清,露出一片蔚藍天空陽光普照,巴士沿著重新舖設的柏油公路穿越帕米爾高原,兩旁的崇山峻嶺上舖蓋著不久前才落下白雪,在雨後的陽光下格外雪白閃亮,三個和我們一同坐在巴士車尾的山東大漢拿著大炮照相機拼命地拍照,一邊拍照一邊十分激動地說雪山真是太性感了,這還是我首次聽到有人用“性感”來形容雪山,感覺有點“騎呢”。

巴士在喀拉庫勒湖邊的一個旅遊區前停車小息,那對法國夫婦下車說要去湖邊露營,眾人趁機都下車跑到山邊方便,因為天公不造美,巨大的慕士塔格峰就剛巧隱藏在大片雲團之中,雖然之前兩次跑中巴公路到塔縣時,都能一睹這座巨大雪峰的雄偉風采,雖說這次是唯一真正從頭到尾,由巴基斯坦跨境回到中國走完整條中巴公路,但是今次竟然與慕士塔格峰緣慳一面實是遺憾,使到這次中巴公路旅程未盡完滿。

驟睛驟雨下舖上新雪的帕米爾高原
於喀拉庫勒湖畔停車休息, 中巴公路
中巴公路 - 驟雨過後, 雨過天清的帕米爾高原
中巴公路 - 雲霧中的喀拉崑崙山脈

巴士來到喀拉崑崙山脈下的塔里木盤地邊沿的荒野上,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在經過一條兩旁種滿白楊的狹長公路後,會停在一條維族村子的路邊餐館午餐,還記得那裡的烤羊肉串份外肥美好吃,可是巴士卻轉跑一條新建的寬闊公路上直奔喀什,中午便回到喀什市區的塔縣辦,想來這已是我第3次到訪喀什了。

我和英國兄弟打的到其尼瓦克賓館(Qini Bagh Hotel),那對新西蘭夫婦和其他老外就到色滿賓館去,其尼瓦克賓館是喀什其中一間老資格的涉外3星級賓館,因為帶著兩個老外,我便只好帶他們到這些較高級的賓館投宿,要不然我一個人又會跑到市中心舊車站旁的天南賓館去。其尼瓦克賓館的多人房已經住滿,不過舊大樓的3人標準房不過是105元一間,即是每人35元,十分合算,於是我和英國兄弟三人便過了兩天的同居生活。

下午James跑去泡綱吧(寬頻上網!),Ben要去找本地紅十字會的聯絡人,原來Ben的英國父親(媽媽是日本人)的一個朋友是國際紅十字會駐新疆預防愛滋病計劃的負責人,經老父的安排下讓正在修讀醫科的兒子順道到新疆的醫院見識一下,原來家底不同去外國流浪旅行也可以享受與別不同的經歷。

喀什 - 從牙科診所招牌學習人體解剖學和找錯字
喀什的特色地道美食

我這個平凡人就獨自跑到市中心人民廣場旁的中國銀行換錢,心想近來美元不斷貶值,故想在回港前盡量把帶著的美金現鈔都換成人民幣,之後順便到旁邊的天南飯店看看,才發現天南飯店的舊樓已被拆剩一大片空地,只剩下旁邊的3號樓還在營業。不過對面的舊客運站還健在,而且還給我發現了火車售票點,馬上便買了6月17日星期日中午開往烏魯木齊的硬臥車票,剛好可以在早上看過周日大巴扎才離開喀什,不過我會在吐魯番轉車到敦煌,然後再經青海坐火車入藏去。

天南飯店給拆成一片空地

其實剛才坐巴士到人民廣場時,便發覺大清真寺前面廣場兩旁原有的80年代白磁磚外牆藍玻璃舊房子都已拆卸,改建成仿古維式建築的遊客商場,又見市內繁華路段和主要十字路口不是蓋了些新酒店和港式豪宅洋樓便是變成建築地盤,大街兩旁不少舊樓外牆上也被用紅漆寫上一個個用圓圈圈著大大隻的“拆”字,驚覺幾年不見喀什的變化真大,看來西部大開發和近年內地方興未艾的房地產熱潮,正要把喀什這個老古的絲路商旅城市變身成東莞常平式的樓盤大地盤了。

喀什長途汽車站

因為之前在喀什待過不少時間,對我來說這趟其實只是過路休息幾天而已,並沒有甚麼特別事要幹,而我在喀什的最大得著便是吃,皆因喀什街上隨處都是維族和漢族的餐館,四周的超市裡又有各式便宜的零食和飲品啤酒出售,赫然發覺喀什原來是一個美食天堂,於是我們每天都放開肚皮狂吃,第一頓飯便是在賓館的中餐廳裡品嚐違久了的麻婆豆腐、咕嚕肉(豬肉!)和冰凍啤酒,晚餐我自己跑去川菜館點了碟炒空心菜和辣辣炒肉丁,享受一下違久了的川味,食菜時才想起原來我已有3個月沒有吃過青菜了,吃飽晚飯回到賓館又碰到英國兄弟在地下花園John’s Café的茶座裡喝啤酒下棋,於是我又和他們一起聊天喝酒,之後跟著的兩天我們都吃過不亦樂乎,大快朵頤。(2009/9/4)

2007年6月14日星期四

微不足道

早上7時起床到飯堂吃過早餐和結帳後,便拿著大背囊到店外的中巴公路邊等車到Sost去,等了約半個小時只有兩台本村的小車路過,然後才有一輛警察的農夫車經過,我截停車子說要去Sost,坐在駕駛室裡的警官揚揚手叫我到後邊的豬籠貨斗上車,貨斗上除了幾個手持AK47的警察外還有兩對老外夫婦,其中一對竟是昨日黃昏一起在Glacier Breeza吃杏仁蛋糕的新西蘭大哥和他的太太,另一對則是法國人,都是打算今天到Sost再轉巴士到中國新疆的塔什庫爾干去。

車子走了約1個小時便來到Sost,這裡是一個平平無奇只有一條街的公路小鎮,街上兩旁都是些旅店餐館,兌換店和汽修店等,但因為往邊境的中巴公路中斷多天,故除了些滯留在此地的貨車外,本應是車水馬龍的邊境小鎮上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生氣,像是在放大假般十分清閒。

我們一行人來到NATCO巴士站問有沒有到中國的巴士,可是巴士公司的職員說今早的巴士已經開出了,要我們等明天的巴士,即是說我們眾人要流落在這個豪無特色的小鎮渡過悶出鳥來的一整天。不過那對新西蘭夫婦卻堅持寧願花多點錢都要今天離去,結果巴士公司打了個電話一問,原來今早的巴士還在鎮上的海關等待清關放行,便說今早的巴士已沒有座位了,不過卻可以另外安排一輛越野車隨著巴士送我們到邊境,然後自行翻過塌方區到對面換乘到中國的大巴,不過就要多付點包車費。果然是財可通神,而且5個人分擔包車費已是最化算了,我們都寧願花多點錢也不願待在這個無聊小鎮浪費一天光陰,加上若果今天不把握機會結伴離去,誰可保證明天一定會有另一班巴士呢?

我們買好車票後到旁邊的雜貨店把餘下的巴基斯坦盧布都換成人民幣,想不到滙價還算不錯,回到巴士站時那個職員便不斷催促我們到站裡的海關檢查行季,要辦好清關手續才能坐車到口岸辦出境手續,想是時近中午那班海關官爺趕著要去午飯和拜神吧?我知道等陣還要中途下車徒步翻山越嶺,故在海關檢查行李後順便從背囊裡把皮鞋找出來,將腳下的涼鞋換掉,結果我是最後一個人出海關,只見那輛豐田62越野車上的前後兩排座位已坐滿了人,原來除了司機和那兩對夫婦外還多上了一個坐便車的老巴工程師,我便只好坐在堆滿背囊的車尾行李倉裡。

海關裡等待出境到中國的中巴和越野車, 蘇斯克Sost

車子來到口岸辦理出境手續,可時這邊的海關還未開工,除了我們的小車外還有一輛中巴車在等,一直等了大半個小時到11:30AM才見關員施施然地回來辦公,虧剛才巴士站那邊還催得這麼急。在出入境大堂排隊等辦手續時遇到另外兩個老外青年,一個是長得牛高馬大白白淨淨的英日混血兒Ben,外表看起來和亞洲人沒有兩樣,一點都看不出有歐洲人的血統,另一個則是來自南非的蘇格蘭裔青年James,兩人都是在英國讀大學的同學,趁放暑假跑到亞洲流浪,他們說昨天中午在Glacier Breeza下的中巴公路等便車時便見過我了,我這才想起昨天果然見過他們兩人在路邊截車,只是那位Ben哥身穿著巴基斯坦闊袍大袖的衫褲,昨天等車時還用白布包頭遮擋陽光,故才認不出來。

 
花喱花Look的老巴大貨車, 蘇斯克海關, Sost

離開Sost約1個小時便來到一個收費站,各人都要下車付入場費,搞了一會才知近邊境紅其拉甫山口的一段公路會經過一個所謂的國家公園,所有外國遊客都要付USD4元的入場費,擺明是屈買路錢的技倆。當車上一眾老外萬個不願意地掏腰包付過路錢時,我才發現不用買這個屈錢門票,原來老巴為了促進中巴兩國的邊境貿易,特別恩準中國人“免費入場”,作為中國人首次在外國遇上這個優待禮偶,真是難得,不知中巴上一眾來做小生意的中國同胞,是否深感中國人已經站起來了,揚威異域吐氣揚眉呢?


蘇斯克Sost至紅其拉甫山口Khunjerab Pass路上

之後車子來到公路塌方斷路的現場,只見前頭沙塵滾滾,有一台挖土機正在挖走堆成小山一樣高的阻路山石,只怕這讓慢慢挖還要花上好幾天才能把公路重新打通。中巴和小車上各人都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徒步翻山前進,這裡竟然有一班老鄉收錢幫人搬行李,真不知這伙老鄉是從四周光禿禿的荒山那裡跑出來的?我們一班背囊友駕輕就熟地背上大背囊跟著眾人爬上山坡去,便見山谷下邊因為塌方而產生了一個堰塞湖,公路就沒入水中,聽剛才坐便車的老巴工程師說這個位置每隔10年都會塌一次山,十年一遇,又會這麼巧給我們碰上呢?

遇上塌方,公路中斷, 往紅其拉甫山口Khunjerab Pass路上
爬山翻過給洪水浸沒的塌方路段, 往紅其拉甫山口Khunjerab Pass路上

來到塌方的另一邊公路,只見剛來了一輛NATCO的豪華VIP Express大巴,我們在路邊等了大半個小時讓剛從中國來到的老巴乘客把行李貨物卸下,等到下午2時才開車出發,今次我終於能夠坐上真正的VIP Express了。

大巴沿著曲折蜿蜒的公路緩緩爬上帕米爾高原,穿過邊界抵達紅其拉甫山口的中國邊防檢查站,全部乘客都要拿著行李下車,排隊進入檢查站給邊防武警檢查行李才能入境,那班老巴乘客駕輕就熟一馬當先的排在前面,我們這些遊客就慢吞吞的排在隊尾,反正要等全部人檢查過後才能回到巴士上離開,所以就算幾心急都沒用。因為紅其拉甫山口位處海拔近5千米的高原上,比只有2千多米海拔高的Passu要清涼得多,幸好我們這些背囊友都早有準備穿上禦寒的風褸大衣,所以不怕在高原上的陣陣寒風下享受好一會兒的日光浴。

往紅其拉甫山口Khunjerab Pass路上
紅其拉甫山口Khunjerab Pass上的巴基斯坦檢查站
 紅其拉甫山口Khunjerab Pass, 喀拉崑崙山脈的雪嶺

在檢查站外站崗的是一個剛從山東農村來的小兵,我拿出相機想拍一下檢查站旁邊迎風飄揚的五星國旗,可是那位小兵卻十分認真地阻止,說那邊是“軍事管制區”不得拍攝,之後我和兵哥聊了一會以練習一下生疏多時的普通話,我問他邊防的生活過得如何?他說山口兵站上生活既寒苦又無聊,只有輪調回塔什庫爾干城裡才好過點,我問他想不想家,他說當然想啦,我又問他回到城裡便不是可以上網和家裡的親朋用QQ聯絡,他便說軍紀是不准計泡網吧的,頂多是請一會兒假出軍營到鎮上打電話回家和到超市買些零食和日用品而已,看來守衛邊疆的生活真是悶死人了。我臨進去檢查站前從口袋裡掏出一條在拉合爾買的Mars朱古力條說送給他吃,這位兵哥耍手擰頭的打死也不肯收下,我說這是香港同胞對邊防駐軍的一點小慰問,他卻說軍紀是不容許士兵隨便拿群眾的東西,就算是一條朱古力條也不成,嚴格遵守三大紀律八頂注意,真是老實得很。

我們乘坐的Natco過境大巴, 到達中國邊防檢查站後下車檢查, 終於回到中國了, 紅其拉甫山口Khunjerab Pass

中國新疆是用北京時間的,故比巴基斯坦快上3個小時,巴士來到塔什庫爾干的海關口岸已是北京時間晚上10:30PM了,在海關裡所有的行李又要再打開檢查一次,跟著又要填入境檢疫申報表,又要等一輪。輪到我辦入境手續時那位海關官爺竟然沒有見過回鄉咭,還要問我拿護照看,搞到我要向他解釋香港已是中國的一部份了,一國兩制下香港人回中國大陸只能使用回鄉咭,你千萬不要在我的特區護照上蓋入境章啊!費了一番唇舌才搞掂入境手續,出關時又有一班八卦的公安說要檢查証件,原來他們都未見過回鄉咭和特區護照,真是無聊。

過關後那班老巴和中國同胞乘客都不知跑上那裡去了,在口岸的停車場上只剩下那班老外乘客,原來英國仔James說把板球拍遺留在巴士上,可是巴士卻不見了,那位新西蘭大哥又被海關把背囊裡的東西全都翻出來檢查故還未出來,又以為等一會兒巴士便會出來送他們到鎮上的旅店,於是大家都在等運到。因為我是現場唯一會說英語的中國人,我便暫時充當一下領隊,先為James向海關的人問明巴士只是去了加油,等陣回來便可以拿回球拍,又搞清楚原來巴士只送乘客到口岸就收工了,入城一節只好貴客自理,剛好又找到交通旅館有一台面包車在口岸停車場拉客,但是又不夠座位一次送全部人入城,便安排大家分兩批坐車入城去。

因為這是我第3次來到塔什庫爾干了,算是識途老馬,來到旅店又替大家翻譯辦好入住手續和換錢,又問了明早到喀什的巴士班次,還教大家在那裡有餐廳吃晚飯,那兩對夫婦住到樓上的客房,就只有我和那兩個英國仔為了省錢住到地下的大房裡。

搞到晚上11時多我才帶那兩個英國仔到街上的回民餐館吃新疆青椒羊肉拌麵作晚餐,想來這可是自中東旅行3個月以來第一次吃拉麵,那兩個英國仔說本來只打算在印度和巴基斯坦旅行,某天在伊斯蘭堡時突然感到好想食麵和吃中菜,於是便跑到中國大使館辦簽証,幾經辛苦跑中巴公路來到新疆,今晚不單止有熱辣辣的新鮮拉麵吃,而且還有啤酒飲,可知在中東、巴基斯坦和印度很多地方都是禁酒的,雖然我平時不太飲酒,但還是湊高興的飲番支啤酒,大開酒戒,一班人一齊大快朵頤十分過癮,都說在這一刻感到之前在路途上所經歷的一切艱辛,突然間都變得微不足道了。(2009/8/30)

2007年6月13日星期三

凌空微步

今天一早還未到7點便已起床,吃過早餐後便獨個兒出發行山去,今天的路線是Passu著名的“雙橋”,目的地是Hunza河下遊的Hussaini村,聽聞沿途風光壯麗,因為要先經吊橋渡河到對岸,在探訪一條深山裡的小村莊後再經過另一條吊橋回到中巴公路,所以這條路線便叫Twin Bridges“雙橋”了。

旅店裡的澳洲女孩和一個捷克大哥今早也是要走“雙橋”,不過他們在7:30便出發了,我好整以閒地在飯堂吃飽早餐,順便再存細記住留言簿上關於“雙橋”的導遊資料和地圖,蹭磨至在8時才出發。

中巴公路Karakoram Highway - Passu村
公路上遠眺Passu Glacier, Passu
Hunza 河旁的石灘

今天天清氣爽,陽光普照,在高山裡的早上比較清涼,故在陽光下感到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正合是外出郊遊登高遠足的好時節。我沿著中巴公路離開Hunza村莊後來到河邊山崖上一處髮夾彎,然後按著旅店留言簿上的筆記指示,走下一條小徑來到河邊的石灘上,跟著石灘順流而下,果然便見到河灘盡頭的山崖底下有一條吊橋,走了一會來到吊橋旁,只見吊橋是由四條幼幼的鐵索,分成上下兩組拉著兩岸用簡陋的木架和石塊堆成的基座,搖搖欲墜地懸空在河面上,鐵索之間都有些鐵絲連繫著,而底下兩條鐵索上每隔約一步便橫放著一片又窄又薄的木片充當橋板,這些木片看來像是隨時都能給人隨便一腳便能踏斷的,感覺十分“化學”。

人在吊橋上, Hunza河, Passu
支撐吊橋鐵索的簡陋木架和石堆基座, Passu

不過來到橋頭前面總不能就此掉頭走吧?只好硬著頭皮鼓起勇氣踏上橋上,走在我前面的還有幾個背著大背囊的本地人,我等他們走了一大半後才學著人家過橋的樣子,兩手一直牢牢的抓著左右兩邊的鐵索,眼睛緊緊的盯著前面的橋板,在間隔疏落的木板上小步小步地慢慢跨步前進,木片之間的空隙下便是湍急的激流,走在橋上就有如凌空微步般,只要偶一不慎行差踏錯,一腳踏空便會直墜橋下的洶湧激流,從此人間蒸發。


橫跨Hunza河的吊橋, 從Passu過河到Zarabad途中

越是走近吊橋的中段,吊橋因應橋上行人的動作反應的上下搖動更是強烈,加上河谷中心不時吹來陣陣強風,吊橋更如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般,隨著風勢不斷左右搖晃,感覺可比在遊樂場裡站著玩沖天海盜船厲害上百倍。因為橋底只是一列幼幼的木條,站在河中心的吊橋上往前望去,就有如凌空站在湍急的河流上,腳底下泥灰色激流的條條波紋不斷急促地從左至右劃去,使人錯覺不是腳下的河水在流動,而在整條吊橋在自右往左快速地橫向移動著。

吊橋上, 從Passu過河到Zarabad途中, Passu

我步步為營地走完整條吊橋來到對岸,當腳踏實地時立時舒了一口氣,回想剛才在吊上橋真是一步一驚心,但是卻十分剌激過癮,我想這樣危險有趣的事情,在事前千萬別跟家裡的老媽說,要不然肯定會嚇壞她老人家的,不過在事後返回家中,則可當是旅途中的見聞趣事,大言不慚地胡吹一番。

剛才走在前頭的幾個本地人也在橋頭處小休,初時還以為他們是為外國登山客背運物資的腳伕,原來他們是要往雪山上採礦的本地鄉民,其中一人還向我兜售一塊紅寶石的原石,只是我根本不識貨,怎樣看都和一塊普通的石頭差不多,結果當然沒有買下來,後來回想可能真的是走寶了。

過河後到Zarabad村途中, 途中只有一些由幾塊石頭堆成的路標指路

從橋頭爬上碎石滿佈的山坡上,只見四周滿石一片,寸草不生,只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小徑斷斷續續地依伏在這片亂石崗上。我見比我稍早出發的澳洲女孩和捷克大哥就在前面不遠,不過他們兩人卻在一處分叉路往左拐,想是要到前面山上不遠處的村莊吧?我就不管他們在路口轉右,順著下遊往Zarabad村進發,走了好一會便發現自己已不是走在小徑上,而是置身在一大片亂石之中,想是剛才顧著看風景走錯路了,不過也沒有所謂,反正只要方向是沿著Hunza河順流而下就成了,果然又走了好一會便來到一條又深又闊的山溝旁,只見綠油油一片的Zarabad村就在深溝對面的山坡上,便只好沿著崖邊往山上走,尋找可以翻越山溝的路徑,就在這時才看到澳洲女孩和捷克大哥不知在何時又走在我的前方,想是剛才我走錯路時又被他們超越了。

雪山下的Zarabad農莊

我翻過山溝後不一會便來到Zarabad村子裡,只見村子裡四處都是綠油油的青嫩麥田,村中的小路兩旁都種了一排密密的楊樹,想是用來保護路旁重要的引水道,我沿著在樹蔭下的小徑一路走下山去,沿途林蔭森森清風送爽,想不到高山裡的農莊也可以是風光明媚,舒適怡人。

山崖邊的小徑, Zarabad至Hussaini吊橋途中
Ghulkin Glacier, Hussaini村

離開了村子後便來到一條依山而建的峭壁山道上,山道的盡頭便是雙橋路上的第二條吊橋,還未過橋便在橋頭遇到一對剛走從對岸過來的英國年輕情侶,那個女孩臉青唇白的,想是剛才在吊橋上的經歷太過驚險吧?她的男朋友問我前方是不是還有一條吊橋,情況如何?我瞧一瞧眼前這條吊橋,便跟他們說另一條吊橋可比這條再長一點,而且那邊的山風可比這裡強得多啊!嚇得那個女孩猛抓著男朋友的手臂不放像是快要昏倒般,想是聽到我說前路的吊橋遠比這條剌激得多,驚到腳仔軟軟了。

Hussaini 吊橋
從Hussaini吊橋腳下的激流, 當時心中想到要是失足掉到Hunza河裡, 肯定死硬

過第二條吊橋時因為太過注意腳底下的木板,走了一半才發現左手手臂給連繫鐵索的鐵絲刮傷,差點兒便要“血流成河”,過了橋後才見那個澳洲女孩和捷克大哥過橋,想是我剛才又在村子裡超越了他們,這時又見後面有兩個本地的女生過橋,只見人家在橋上彈下彈下咁十分輕鬆地便走過吊橋,那會像我們這些外國遊客過橋時那麼大驚少怪呢?那兩個女生過橋後見我旁邊的破橋頭上拍照,還擺好甫士給我做模特兒呢!聽說Huzna山谷北部的村落奉行比較開明的伊斯蘭教義,男女兩性之間的地位比較平等,所以這裡女孩都不用包頭蒙面,對外地遊客的表現也顯得友善大方得多。


Hussaini吊橋的村裡的女孩, 她們不消幾分鐘便彈下彈下咁十分輕鬆地過了吊橋, 很厲害!

過橋後再穿過Hussaini村便回到中巴公路,這裡距離Passu村約有17公里,若要走路回去可要花上4個小時,不過我才剛走了一會便截停了一輛路過的小車,不用一會便送我回到Passu村旁的Glacier Breeze。這時正好是中午過後,剛好便是午餐時候了,我在Glacier Breeze吃了一個大薄餅加一杯冰凍可樂,在深山裡的小餐廳竟然能吃上即時烤焗的薄餅,份量十足飽到上心口,而且Rs140的收費真是十分超值了!在餐廳裡竟然還遇上兩個香港男生,說是香港大學的學生放暑假出來旅行。他們剛從喀什那邊過來,我問他們中巴公路紅其拉甫關口至Sost中間不是因為山崩而中斷了嗎?原來他們是坐巴士去到塌方的位置,棄車徏步約半個小時翻山越過塌方的一段後,到另一邊的公路再轉巴士過來的,即是說中斷了好幾天的中巴公路跨國客運交通現在已經間接地“恢復”了。

Glacier Breeze的薄餅午餐
中巴公路Karakoram Highway - 仲有121公里便到中國邊境紅其拉甫山口, Passu
日落時份的Mt Topopdan, Passu

因為中午吃得太飽,故跟旅店老闆說晚上不吃飯了,直至黃昏時份才從旅店出來,再到Glacier Breeze吃最後一次的杏仁蛋糕和奶茶當作是日晚餐,在小餐廳裡遇到一個新西蘭的大哥也在吃杏仁蛋糕,一聊才知他是慕名而來專程吃這個杏仁蛋糕的,想不到這小店的杏仁蛋糕原來可是中巴公路上遠近馳名的Passu名吃呢!這時那個助廚小子從廚房做完事出來,除了請我把昨天替他跟杏仁蛋糕拍的照片電郵給他留念外,還跟我說除了杏仁蛋糕多,如果剛巧碰上是山裡草莓收成的時節,他還會做草莓蛋糕呢!(2009/8/23)

2007年6月12日星期二

高山High Tea

雖然已在中東旅行了差不多有3個月時間,可是來到巴基斯坦才發現我原來是一個很怕熱的人,自經過那趟熱到爆的奎達慢車人肉焗爐和拉合爾45度高溫的洗禮後,我越發是盼望在中巴公路上的喀喇崑崙山脈裡享受雪山的凍涼世界,可是昨天在爬上Baltit Fort的途中,我發現的在下午充沛的陽光下Karimabad還是十分之熱,盡管這個四處綠意盈盈的農村是十分之漂亮怡人,活像是喜瑪拉雅山中迷失的香格里拉,但我還是想再往更高更深的山裡鑽進去探索,就是想找一處在雪山和冰川環抱下的清涼境界,好讓我消消暑降降溫。

早上天清氣爽, 清楚看到遠方的Rakaposhi Peak雪嶺和山下的河谷和農莊, Karimabad, Hunza

早上7時多起床到飯堂吃了一頓難得又平又正的西式早餐,太陽蛋,果占醬加Hunza麵包,當然還有一杯熱茶,讓你到外邊的草地上一邊嘆茶一邊欣賞早上雪嶺山谷的風景,真是一流!

在房間收拾好行李正要出發時,前晚在吉特同房的英國單車大哥終於騎著他的寶貝單車,氣吁吁的爬到山上的旅店來,隔鄰房的兩個迷幻大麻英國青年難得清醒的和他打招呼,原來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之前已在路上認識他了,他來到正好往進我騰出來的空床,可以跟另一個也是來自香港的背囊友同房(不過卻又是正宗的英國人),這裡聚集的英國人越來越多,快要變造英軍軍營了。

在路口搭上了一輛下山的Suzuki小巴,到公路小鎮Aliaba的大街上轉車到下一站Passu,這輛8座位的Suzuki車仔很神奇地擠上了14個人,途了司機和約10個乘客是坐在車內,另外還有3個人是“掛”在車尾外,我在鎮上路邊的一家士多外下車,士多門外停了輛豐田貨Van,想就是去Sost的巴士了。

這時小巴士車上空空如也,想是剛剛走了一趟車,我便在士多裡買了一支可樂找個角落坐下慢慢等,跟著便有個小巴的站頭伙計過來登記了我的名字和目的地,等了一會又有另一輛貨Van小巴來到士多門口落客,想這是從吉特開往Karimabad的早班小巴,這時那個伙計又過來跟我說,如果我願意比正常的Rs60車資多付至Rs100,便可以安排我坐早一趟車先離去,可以提早20分鐘出發呢。

不過這樣騙遊客錢的謊話我早已聽過不少遍了,深山野嶺裡又怎會無端端多了班小巴車呢?通常情況是錢白給了,但原先應承會提早出發的巴士卻又會因諸多因由,在收了你的錢後便不知所蹤,結果到最後還不是要和其他付正常車費的乘客坐同一輛巴士出發,而且一定不會把多收的錢退給你,於是我便說現在時間還早,並不介意要多等一會。

等到10:30AM才湊夠乘客開車,想當然到最後只有一輛小巴,那裡有所謂的特別快車呢?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小巴便來到Passu村,小巴在一家小旅店Passu Inn門口把我放下便繼續開到Sost去,這家小旅店只有包房但沒有床位出租,我便拿出影印的LP地圖看看,發現再往公路前行半公里外另有一間旅店,便背著大包沿著上坡的公路走過去,翻過一個山坡後的山崖腳下便是Batura Inn。

雪山下的中巴公路, Passu

Passu和Karimabad是兩個不同的世界,Karimabad是在雪山陪襯下,遠在雪線之下綠意盈盈風光明媚的和暖山谷,Passu則是在巍峨陡峭的山峰環視下,就在雪山冰川腳底下邊的險峻山谷,山石崢嶸光禿禿的山谷中間是一條寬闊的灰色激流,因春天回暖而剛從雪山和冰川溶化的冰水,夾雜著大量沙石自山上洶湧地奔流而下,滾滾的流水聲在山谷中隆隆不絕地咆哮著,時刻就如萬馬奔騰般,只有在水流稍為平靜的河灣石灘旁小小的沖積平原上,才有些青綠色的農莊聚落頑強地生存著,以一點生機點綴著這個原始險惡的荒涼山谷,這裡才是我想像中喜瑪拉雅山脈雪山裡的清涼境界。

Batura Inn就在山崖下邊中巴公路和Hunza河中間的石灘上,客房就在飯堂旁邊灌木叢中的一列老舊石屋裡,一個床位只要Rs50,同房的又是一個英國大哥,不過這時他不在房裡,房間裡還有一個簡單的浴室,不過當然只可以沖“凍水涼”,凍水便是從旁邊河裡引過來真正的雪山冰水,包保清涼醒神。

旅店的老闆是一個笑容滿面十分友善的老伯,這時店裡就只有一個澳洲和一個新加坡女孩在飯堂裡,其他人都出外行山去,澳洲女孩今早比我坐早一班小巴從Karimabad到來,新加坡女孩一邊在吃方便麵一邊在看書,我問老伯中午有甚麼吃的,老伯的英文不太靈光,不過還會說些簡單單字,說中午只有Soup Noodle了,到晚上才會正式做晚餐,還問我要不要在店裡吃晚飯。

剛從冰川融化出來的雪水滙聚而成的激流

下午3點多我也出外走走,沿著公路翻過山坳走回Passu村旁邊的一條支流,打算朔流而上到去看Passu冰川,我沿著小河旁的一條小徑往上遊走去,小河旁邊的一個小山坡上竟然開有一家小餐廳,路過餐廳的後園時裡邊的一位小伙計還為我指路,臨走前伙計還向我推介說剛好有新鮮的蛋糕出爐,叫我等陣回程時記住過來試試。

在冰川雪水的滋潤下荒野上變得生機勃勃
冰川下的小湖和激流

我在亂石滿佈的河谷裡走了大半小時便來到一個小湖邊,按伙記說只要再攀過湖後邊的一個山坡便可到達上邊的冰川了,只是我見這個山坡十分陡峭,也無路可上,若是硬要攀上去可得要花上一兩個小時,這樣便趕不及在太陽落山前下山,想來想去還是回到剛才的小餐廳吃頓下午茶好了。

Mt Topopdan (6,106M), Passu

那間孤立於小山頭上的小餐廳叫Glacier Breeze,小餐廳就只有大廚和一個助廚兩個大哥,剛才給我指路的便是那個助廚,從餐廳可以看到山谷裡的冰川和四周的雪嶺山峰,景觀開闊。這時快到黃昏了,我坐在小店外嘆了一頓遲來的下午茶,一邊享受剛新鮮出爐Huzna杏仁蛋糕和熱騰騰的奶茶,一邊飽覽Huzna河谷對岸的崇山峻嶺,眼前的一列巍峨山峰在夕陽下映照成金黃色的十分壯觀,杏仁蛋糕的賣相雖不花巧但卻意外地好味道,配以這裡雄偉壯觀的高山景色,真是一次十分難得的下午茶體驗。

Glacier Breeze的杏仁蛋糕和奶茶
杏仁蛋糕和奶茶, 還有夕照下金黃色的巍峨山峰, 組合成一次難忘的High Tea體驗

這時小店裡除我之外便沒有別的客人了,老闆便出來和我聊聊天,原來他是Passu的村民,冬天時在首都伊斯蘭堡的一間5星級酒店裡做廚師,夏天便回到家鄉自家的小餐廳工作,其招牌菜便是我今日適逢其會品嚐到以本地Huzna杏仁烤焗的蛋糕了。

趕在日落前回到旅店,洗過超清涼提神的凍水涼後便到飯堂裡看書,店裡放了一些以前住客留下的舊旅遊書,另外還有好幾本寫得滿滿的留言本,內裡除了有來自世界各地旅客向旅店老闆道謝的留言和在Passu旅遊的感想外,還有些在附近行山的筆記和手繪地圖說明,十分詳細,可比那些過期的旅遊書管用得多。等到晚上7時便開始吃晚飯,晚飯有菜有肉,Hunza麵包和熱茶,當然還有Soup Noodle啦!這時旅店的住客都從外邊回來吃飯,除了今早的兩個女孩來,還有一個法國仔和兩個捷克仔,不過與我同房的英國大哥卻說要到外邊散步不吃晚飯了,半夜三更都還沒回來,想是佳人有約吧?(2009/8/15)

2007年6月11日星期一

雪嶺下的世外桃源

今天一早同房的英國大哥便騎著他的寶貝單車出發了,跟著我也要退房出發到Karimabad,我見在旅店裡沒有花過多少錢,便多幫櫬一次在餐廳裡吃了一頓奄列早餐,然後待洗衣店開門後再出外領回洗乾淨的衣服,回到房間收拾好行裝後便到前台結帳離去,那知埋單時我發現被多收了Rs60的士費,我便那個黑口黑面的伙計我何時坐過的士呢?可知在吉特吃一頓雞飯也才不過是Rs75而已,那個伙計不耐煩地回答這時前晚凌晨時份我剛抵達吉特時,從巴士站拉客接我回來旅店坐的面包車,我想全世界的旅館到車站拉客的都是免費接送的啊!擺明這就是明屈的亂收費,誰叫我這麼小氣在旅店住了兩晚都不過是光顧餐廳吃了兩頓,沒有大方地參加那些被落足嘴頭推介的豪華行山團呢!

Gilgit的巴士站每天都有國營巴士直達中國喀什

我到大街截了輛Suzuki面包車小巴到鎮上另一端的車站,車費才是Rs8而已,吉特的小車站原來也有NATCO到喀什的國際班車,不過我原計畫是多花幾天時間在中巴公路上雪山環抱的高山小鎮裡住住,享受一下喀喇崑崙山脈雄偉巍峨的雪山風光和順便行行山,不需急著回中國,於是便坐上了一輛開往下一主要小鎮Karimabad的豐田客貨Van小巴。本來是11座的Van仔給改成15座的迷你小巴,我早到便佔了個中間的窗口位坐,不用等多久便湊夠乘客開車,Van仔裡塞滿了人,大包小包的行李想當然又是堆在車頂上去,在中巴公路上超載才是常規。

Gilgit至Karimabad途中停車小休, 十幾人屈在輛日本貨Van裡, 行李只有放在車頂上
往Karimabad途中, 海拔漸高, 沿途都是光禿禿的山谷
往Karimabad途中, 迂迴陡峭的山谷之間, 間中都會有些翠綠的農莊

小巴離開了吉特後沿著Hunza河谷蜿蜒伸展的中巴公路,穿越一道道險峻陡峭的深山河谷往喀喇崑崙山脈的深處前進,車子在一處路邊的茶檔休息時,竟然又遇見那位騎單車的英國大哥也在這裡休息,我們聊了幾句,還說說不定會在Karimabad再見呢。小巴經過公路邊的Aliabad小鎮,大半的乘客在這裡下車後,小巴便再開上新路爬上山谷上方的Karimabad村子裡,我在旅店Old Hunza Inn的路口下車時已是下午1時了。

Rakaposhi Peak 雪嶺下綠意盈盈的Hunza 山谷, Karimabad, KKH

Old Hunza Inn是在山路拐彎處的山坡下面,舊路邊上的兩間依山而建的老舊平房組成,座擁山谷下方Hunza河谷和對面遠方一列巨大雪嶺的風景,作為旅店飯廳的老房子旁邊還有一塊草地,可以讓客人坐在草地上的椅子上,曬著太陽慢慢欣賞Hunza河谷的風光,怪不得這家老舊小旅店這麼受老外背囊友的歡迎了。

本來想在旅店吃午飯,可是阿伯老闆說已過了午飯時間,叫我自己到外邊找吃去,我便到旁邊一間新建多層的Haider Inn吃午飯,在那裡竟然又遇到了之前在奎達火車站碰見過的一對韓國學生情侶,他們在這裡碰到我顯得十分意外,就像偷情時意外地給不知情的老熟人撞見般,真是大驚小怪。

雪山下的Baltit Fort, Karimabad, Hunza Valley

午飯後我走到山上的Baltit Fort遊玩,花了大半個小時才穿過平靜的村莊,爬到孤立於山坡上俯視Hunza山谷的古老堡壘。我見沿途的小街上開了不少專做遊客生意的小店,不少都是賣杏仁和其他的手工藝品,還有一些是行山導遊的旅行社,但同樣都在舖面的玻璃上貼滿了日文廣告作招徠。平時日本遊客對於旅程中的衣食住行每一項開支都是精打細算的,但是當說到賣手信這個指定動行時,卻會搖身一變成為絕不吝嗇的大豪客,而Hunza山谷可是聞名世界Hunza杏仁的原產地,熱愛搶購當地名產的日本遊客又怎會放過這個難得的購物機會呢?必定要買些上等的Hunza杏仁回日本好向親朋證明自己曾到此一遊啊!

Baltit Fort是統紿Hunza河谷藩主的王宮,已有上近7個世紀的歷史了,本來在巴基斯坦獨立後不久便被最後一任的藩主放棄,搬到附近新建的新王宮裡居住,直到90年代藩主的兒子把日久失修的城堡捐給一個文化遺產基金,在西方國家的協助下完成復修並改為博物館向遊客開放。城堡的入場費要成Rs300,如要在城堡內拍照另外要付Rs150,真是十分貴,門票是一張印了城堡風景的明信片,售票處的大叔說遊完城堡後只要再買張Rs35的郵票,便可以代我把明信片寄回家去。入場費雖然十分貴,不過卻包括一趟本地導賞員的英語講解導遊,遊客必需在導賞員的帶領下在迷宮般的城堡裡參觀,不得自己亂走。

 
 Baltit Fort, Karimabad
Baltit Fort, Karimabad

城堡裡的陳設大致回復了19世紀未期的樣子,可讓遊客感受當年城堡裡的生活氣氛,另外還展覽了一些近一個世紀前的老照片,其中一張是當年一個沙俄哥薩克騎兵軍官和一個大英帝國軍宮在Hunza深山“偶遇”的合照,這次偶遇是沙俄自中亞向南擴張尋找出海口,而英國則恐怕她在印度殖民地利益受到沙俄威脅,而向帕米爾高原發展緩沖勢力範圍所產生的一次必然遭遇,在相中間的英國軍官便是The Great Game裡著名的Francis Younghusband,後來便是這位“年輕的丈夫”率領英軍入侵西藏,目的就是要阻止傳說中沙俄勢力滲透到西藏裡,因為恐懼和懷疑而侵略,或許也和那次在Hunza深山邊荒與俄國騎兵的偶遇有點關係吧?從城堡裡參觀出來,便見後門旁放了一支古老銅炮守衛在堡壘旁,不知是誰人在炮口處塞了一根木塞,在炮台下邊豎起了一根木條寫著“May Peace Prevail On Earth”。

雪山下的古老大炮"May Peace Prevail On Earth", Baltit Fort

黃昏前回到旅店沖了個凍水涼,晚上7:30PM準時到飯堂裡和大伙住客一同吃晚餐,只是簡單的蔬菜,薯仔,熱湯熱茶,還有新鮮採摘的本地車厘子,飯後我留在飯堂裡坐在飯枱邊上寫遊記,直至9:30PM停電關燈才回房間裡睡覺。今天同房的也是一個英國大哥,而隔壁整天在吸大麻煙的也是兩個英國青年,真是有很多英國人。同房的英國大哥原來也是住在香港,老爸是國泰高層,我便問他畢業後有沒有打算去當飛機師,他卻說國泰的管理層和機師的關係鬧得很疆,故想也沒有想過去開飛機,他2年前在英國牛津大學畢業取得宗教學學位後,便跑到中國北京學了1年普通話,然後又跑到新疆烏魯木齊當了半年的記者,才經南疆和中巴公路跑到巴基斯坦旅行,這晚難得我們兩個不同背景的“香港人”在老遠的喀喇崑崙山中的小旅店裡相遇,便天南地北的聊天了一個晚上。

在這個喜瑪拉雅山脈未端的深山小村裡,停電之後山谷裡漆黑一片沒有丁點燈光,我拿著頭燈摸黑走出房間外上廁所,只見山谷上的夜空裡繁星滿佈,銀河裡星光閃耀,浩瀚的星空真是十分壯觀,可惜是入夜後草叢裡飛出來覓食的蚊子也是多如繁星,還是趕快躲回房間裡,不要呆在外邊顧著看星星而餵蚊好了。(2009/8/9)